2016年已過了2/3,這8個月有好多變化,上半年亂得很,所以一篇blog 都無寫過。昨日忽然好想重新寫blog,於是就重新寫囉。
上半年最深刻最令人難以忘懷的,是祖母離世了。
4月份某個星期五凌晨,接到幫傭來電說祖母嘔和暈去了醫院,本以為嘔只是腸胃炎那些小病小痛,後來檢查後醫生說是腦部血管爆裂出血(即中風) ,嘔出來的是血塊不是食物,應該只能再有一天兩天的時間,聽到消息當下覺得天旋地轉。
那個晚上沒合過眼守在醫院,在床邊對她說些安慰和鼓勵的說話,與醫生進進出出更新狀況,又要通知成個家族的人,整個人快瘋掉。但更屋漏偏逢連夜雨的事情是,我媽探完嫲嫲後在醫院暈倒,現在諗返起都想講,媽呀,真係好亂。幸好檢查後我媽只是太激動,沒什麼大礙。
(記得在等待的那刻,我撥了個電話給L﹐哭著對他說了一堆無頭無尾的話,然後過一陣子他就出現了,雖然他的出現不會令事情好轉,但他的存在卻讓人很安心。)
然而祖母並沒有如醫生所說只有一天兩天的時間,她不只過了週末,往後一星期的情況都是平穩的,我們就是蠟燭幾頭燒,每天都醫院/公司/屋企三邊遊走。現在想起,那時身軀在公司,但靈魂真的唔知去左邊,很多時都是坐在位置放空。就算工作時每分每秒都留意著電話,怕某一秒會錯過重要來電,晚上電話亦保持長開,神經質的忽然半夜又會醒來看看有沒有親友update。那陣子活得非常混亂,剛巧同時間準備轉工作,又要搞新工的事,又要搞辭工的事,覺得自己就像活在地獄。
當你以為自己已在地獄,才發現你只是留在第一層,還有18層等著你。
平穩的日子走了十天,醫生說因祖母年紀很大,情況已不能好轉,醫院邀請家屬考慮拔喉讓病人能舒適地離開。聽了這個邀請後,比第一天在醫院的心情更沉重,很難用筆墨形容那感覺,總之就是一個字難。
最後經過慎重的考慮,家人決定拔喉。拔喉後再過了三天,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,心中有個聲音叫我一定要去醫院一趟,於是冒大雨又走了一趟醫院。其實自事情發生後,個心好像每刻都拿住拿住咁,但去了這一趟醫院回家後覺得忽然很安心。可能是認清了是時候說再見的關係吧,因為那晚凌晨,祖母在她兒子(即我爸)的陪伴下離開了。相隔不到八小時,我又趕到醫院,摸著還微暖的祖母,在她耳邊說了句「謝謝,再見。」。
祖母走後心情還是沉重了好一陣子,而且耿耿於懷最後的那個時候忘了跟她約定下輩子再見。但我相信她都聽到了,因為某個晚上她來我的夢中約定了。
P.S. 非常感謝伊利沙伯醫院的醫護人員對祖母的照顧,讓她在最後這段路過得很完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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